数据主义与王阳明

人工智能、算法、大数据深刻的影响着我们的生活,这些领域,在当下,都被统统称为数字化,数字化管理、数字化营销、数字化城市、数字化医疗……技术就这么飞速的发展着,影响着我们的现实生活,更有甚者,如马斯克,开始试验如何利用技术,将人类送上火星,不断失败,不断的在尝试,那技术有没有终点?人类技术的终点是什么呢?这也许我们得听听历史学家给到的研究和观点。

说起历史学家,大家可能会想到有一位风靡全球的超级网红级历史学家——尤瓦尔·赫拉利(YuvalNoahHarari),这位出生于年的以色列历史学家,成名较早,属于青年才俊,是牛津大学的历史学博士,青年怪才、全球瞩目的新锐历史学家,目前在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任历史系教授。写出了三本现象级的畅销书《人类简史》、《未来简史》、《今日简史》。

尤瓦尔·赫拉利擅长世界历史和宏观历史进程的研究,在学术领域和大众出版领域都对此话题有着极大的兴趣。

这位著名的历史学家会如何看待人工智能与大数据呢,我们一起来看看他的观点。

正如宗教神话赋予神权以正当性,人本主义意识形态赋予人权以正当性。硅谷的先知、中国的天才与高科技领袖也正在创建一种普世的新叙事,赋予大数据和算法的权力以正当性。

推演到极端,不妨这样总结“数据主义者”的世界观:

数据主义者认为整个宇宙就是数据的流动,而有机物不过是涉及生物化学的算法,人类的宇宙之旅无非是要创造一种无所不包的数据处理系统,并把自身融合到当中。

当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看待AI(人工智能,后面就涉及到此,就用英文AI的简称)和大数据,是不是就感觉到了一些“新意思?”

一、谁将拥有绝对的权利挑战人本主义?

当我们谈到神,谈到上帝与宗教的时候,归根结底是在谈一个“权利归属”的问题。

数千年来,人们一直相信权力来自于诸多的天神。

到了现在,人本主义逐渐把权力从神的手中转移到人的手中,卢梭在《爱弥儿》中发现了人生的规则:

“天性在我内心深处写下了不可磨灭的字迹。想做什么,我们需要问自己:所有一切我觉得是好的,那就一定是好的;所有一切我觉得是坏的,那就一定是坏的。”

我敢打赌,卢梭写下这一句话时,他应该没有读过中国明朝时的王阳明心学,如果卢梭读过王阳明的心学,他或许就不会写下这行字,王阳明虽然没有提人本主义这样的概念,但他对人本主义的论述,比卢梭这个论述精彩得多。

王阳明心学的核心观点:“心之外,无它物”,并留下了四句话,阐述心学的精髓,“无善无恶心之体,有善有恶意之动,知善知恶是良知,为善去恶是格物”。王阳明去世时,他的学生和家人为他有没有什么遗言,王阳明说:“此心光明,亦复何言”。成为了千古最为广泛流传的遗言。

其中有一个王阳明与朋友山中看花的故事,更是把关于心的问题,阐述得淋漓尽致。在王阳明的《传习录》里,有这样一个记载:

王阳明与朋友同游南镇,友人指着岩中花树问道:“天下无心外之物,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,于我心亦何相关?”王阳明回答说:“你未看此花时,此花与汝同归于寂;你来看此花时,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过来,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。”

这里先不评价到底卢梭与王阳明先生谁高谁低,这不是今天的重点,卢梭、王阳明先生这样的人本主义者让我们相信,人的感受与欲望是意义的终极来源,而且由此可以得出,我们的最高权力本溯源于自由意志。

然而,人本主义现在面临着一个实实在在的挑战,“自由意志”这个概念本身也受到了威胁,在考察了大脑与身体的运作机制后,科学家持续研究中,认识到我们的感觉并不是什么人类独有的、灵魂层面的特质,而是所有哺乳动物与鸟类都在使用的生物化学机制,用途是迅速计算出生存与繁衍的几率,从而进行决策。

和大众看法相论的是,感性并非理性的反义词,而是理性在血肉活体层面的进化。当看见狮子的时候,狒狒、长颈鹿,或者人都会发生发出恐惧感。

这是因为一种生物化学算法计算了相关的数据,得出结论认为自己死亡的几率很高。同样,若是其它生物化学算法算出周围有人暗示交配几率较高时,你也会感到与性相关的吸引力。如果说古人类有过什么错误的感受,他们便无法把基因传递给后代,他们的错误感受自然也不会继承下来。在数百年的进化过程中,生物化学算法就是这样不断演化改善的。

感受反映了某种神秘的“自由意志”,尽管这种人本主义的看法是错误的,但到目前为止这种看法还是有实际作用。虽然人的感受并不携带什么参不透的魔力,但无论怎么说它们也是宇宙中的最好决策方式——而且没有一种外部机制能比我更了解自己。虽然天主教教会和前苏联的克格勃能每天24小时不停地监视我,但他们没有生物学知识,也没有足够的计算能力,来推演我本人萌生想法与选择的生物化学过程。因此,人本主义说人要遵从自己的内心,这是正确的。如果要在《圣经》和自己的感受之间二选一,你最好是遵从自己的感受。《圣经》无非是几个耶路撒冷古代祭司自己的观点与偏见,而你的感觉则是上百万年进化积累下来的智慧,经受住了自然选择苛刻品管的检测。

这也正说明王阳明的伟大,他在年前的哲学认知,就已经超越了传统意义的宗教:

圣人之道,吾性自足。

干嘛要学习圣人,每个人本身都可以成为圣人。

话说回来,随着教会与克格勃让位给百度与头条、腾讯、阿里,人本主义也就在实际应用上失去了优势。我们现在正处在两拨科学大潮的汇集点上。一方面,生物学家正在揭示人体的奥秘,尤其是大脑和奥秘和人类感觉的秘密。同时,计算机科学家又赋予了我们史无前例的数据处理能力。当把这两者汇集到一起时,你就得到了能够监测并理解自身的外部系统,而这些系统对你的理解比你自己还要透彻。一旦大数据系统比我本人还了解我自己,权力就会从人转移到算法。

医学领域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。人这辈子要接受何种治疗,这种最重要的决策越来越依靠计算机运算,而不是基于你自己觉得身体舒服不舒服的感受,也不依靠医生的警告,因为外部系统比你更了解你自己。

在家都知道的一个例子是著名影星安吉丽娜·朱莉切除乳腺接受乳房再造的手术。她在基因检测时发现自己携带一种危险的BRCA1突变基因。按照统计结果,携带这种突变基因的女性患乳腺癌的概率是87%。她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,但却明智地选择听从电脑算法的意见。算法告诉她:“你现在没什么事,但是你的DNA里有颗定时炸弹,你现在就得拆除它!”

越来越多的领域可能会上演这类事情,例如买什么样的书这种小事。人本主义者怎么选书?他们会去一家书店,徜徉在排排书架之前,取下一本翻看几句话,再看下一本,直到某本书的调调和他的感受合拍了,再换钱付账。数据主义者则使用亚马逊,在打开亚马逊虚拟书店的时候,设备上就会跳出一则信息,说:“我知道你以前喜欢什么书。品味相似的人选的是这一本”。

这还只是个开始。只要用户阅读,亚马逊Kindle这样的设计就能不停地收集到数据,Kindle可以监测你在一本书的哪个地方看得快,哪里看得慢,在哪一页停下来,在看到哪句话后扔掉了这本书。如果Kindle以后再加上面部识别软件和生物指标感应器,它就能知道书中每句话对读者心率与血压的影响。它会了解哪些地方让你发笑、伤感、愤怒。

很快,在人读书的时候,书也可以“读”人了。人很快就会忘却自己阅读过的大部分东西,而电脑程序却是永不遗忘的。这些数据最终会让亚马逊极其精准地选出你想看的书,还会让亚马逊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,以及如何探出你的兴奋点。

也正因此,亚马逊的股票一直疯涨,腾讯、阿里、快手、抖音这些公司,在未来均是极具价值的公司,而京东,则依然还是一个购物平台。

二、为什么人会把权利让渡给数据?

步入21世纪后,人类面临着失去价值的危险,原因是智慧和意识这两者正在失去关联。

在以前,高级智慧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意识的发展成熟。不管是下象棋、开车、给人看病,或是写文章,只有意识生物才有能力从事需要大量智慧的工作。然而,我们今天正在开发没有意识的新智慧,而且这种智慧做起来还比人强得多。

这就引发了一个新问题:

三、智慧与意识,这两者到底谁才是真正重要的?

如果它们还像过去那样肩并肩手挽手地共进退,这个问题也就没什么实际价值,无非是哲学家的一个思维游戏。

但在21世纪,这个问题变成了一个非常紧迫政治和经济问题。而且人们不得不承认,至少在经济上,智慧真正拥有话语权,而意识的价值实际上可有可无。

谈到意识层面的经验,一个开出租车的大活人肯定要比谷歌那些无人驾驶汽车丰富很多,因为后者什么也感受不到。但市场需要出租车司机做的工作是,尽管把乘客从一处载到另一处,而且要尽可能安全和便宜。在这些事情上,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很快就比真正的人做得更好。特斯拉更是已经往前迈了一大步,以至于各国政府都开始对特斯拉开始防范和警觉。技工、律师、士兵、医生、教师、甚至计算机工程师,这些职业也会面临此种情况。

这些被淘汰的人以后要干什么呢?这个问题并不新鲜。自从工业革命开始,人们就担心机械化会导致大众失业。不过这种事没有发生,原因是旧的职业被淘汰了,新的职业发展了起来,而且总有一些事情,是人类可比机械做得更好的。

然而,这并不是大自然的常态。

人类有两种基本能力:体力和认知能力。过去两个世纪,机械取代了人体力劳动中的角色,人类则把更多精力放在认知性的事务上。如果计算机算法在这一点上超过了人类,那人该怎么办呢?

有种一厢情愿的说法是,人类有种特殊能力,而这种能力是没有意识的算法所不能企及的。其实这种基于一种由来已久的假设:智慧与意识这两者总是彼此相连不分家。在数百万年的人类进化历史中,这可能是对的,但今年就不是这种情况了。

科幻电影经常有这种剧情:人类总能在与电脑的搏斗中胜出,而这是因为人的内心有些魔法般的东西,是电脑理解不了也模仿不了的,这其实是有神论者灵魂信仰的一种延伸。只要相信人类有灵魂,那人人都可以认为,这种灵魂拥有一些算法永远无法企及的魔力。但科学并不相信灵魂,如果用三个简单的原则总结当前的科学论断,那就是:

1、动物是各种算法的组合,只不过这些算法经过了数据万年的进化选择,实现了有机化;

2、计算机科学家开发非有机算法的速度,要比自然选择得出有机化算法快得多;

3、没有理由认为,非有机算法永远无法复制或超越有机算法。算法就是算法,只要数学还正确,无论是碳、硅,还是塑料,表现形式并不要紧。

诚然,现在还有很多事情,有机算法做起来要比非有机的算法成功得多,但这只是个时间问题。专家们过去反复宣称,像下棋、面部识别、开汽车一类事情,是非有机算法“永远”无法做到的事情,但事实上这个“永远”不过是一二十年的事情。现在这些技术已经在广泛地普及和运用。

19世纪的工业革命创造出了一只由人工组成的新阶级——城市无产阶级——而21世纪的“第二次工业革命”则可能创造出一个庞大的阶级,保证大众的饮食,甚至是满足他们的其他需求也会非常容易——只要给他们提供合适剂量的药品,再加上适当时间的电子游戏就能做到。这些无用之人根本无需用武器消灭,社会机制就能让他们变得悄无声息无足轻重。

四、人类在算法大潮将至时能够做什么?

那人类做些什么呢?有人说大家都可以去当艺术家,但是认为艺术创作可以逃过非有机算法的说法也是没有理由的。

从生命科学的角度讲,艺术也不是什么灵魂或精神的产物,而是有机算法的作品。如果是这样,就没有理由认为非有机的算法无法精通艺术创作。今天已经有计算机程序能预测音乐作品或电影大牌是否能卖座,准确率还比影评人乐评人的预测还要高。有的电脑程序甚至能谱曲,居然和人的作品一样动听。

人类的在算法大潮下产生焦虑的根本原因在于,我们并不知道意识到底是什么。生命科学说意识由有机算法产生,并将这种观点奉为圭臬,但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空间是怎么回事。这只是个人主观的认识。对这种论断的批判性检验不仅有可能成为21世纪最大的科学挑战,也有可能是当下最紧要的政治与经济课题。

在这种前景下该问的一个大问题是,意识本身到底有没有什么价值和智慧无关?可惜政治、经济,以及科学领域的建制派对这个问题鲜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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