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苦就是被剥夺。
成长做加法者,罕有文艺大成。痛苦是文艺得以成形的方式,一骑绝尘的天赋往往生于一骑绝尘的痛苦(非充要)。最典型的痛苦就是剥夺。其原理是通过初始设置的春天,养叼人的胃口,再予以直观毁灭,这样期望与现实之间的鸿沟,会分娩出根正苗红的痛苦。这个痛苦是活的,自行生长的。
一个早年被剥夺了“盛春”的人,他的毕生世态见闻,都会加深对繁华似锦被剥夺的后果的认知。鸿沟越深,文艺出见解的可能性越大,也就是说,春天越养人,剥夺得越彻底,就越能苦身焦思。一般来说,和平年代罕有人“逆向开根”,超乎寻常的“初始盛春”,与超乎寻常的“降维打击”,都是比较少见的,所以文艺天才少也就不难理解了。说句不该说的,出身草芥而通过文艺学术致富、越过越好者,在这个领域也就混饭吃的出息了,这不是他本人的错。如从事理工,也许另一番光景。话都有事后解释的意味,没有人愿意用亲身惨况来换什么狗屁文艺天赋,但既已发生,不妨求个说法以宽心。
性格差异之于人世,如物种差异之于动物
性格也是智力。性格是脑结构,脑结构就是智力。性格至少一半是天生,如草食类动物,历经百万年的基因,带到现在仍然草食并活得好好的。顺从、弱小的基因未必会被淘汰,一来,就像老鼠和羊,也苟存到如今,其低三下四的特征不仅未以为耻,相反还活出一套方法。对人的启发是,如果一种性格是如此显著,并且能有理有据地对直系血亲进行追溯,那么,这种性格基因为什么没有在丛林法则的时间长河中被消灭呢?——强者需要弱者,弱者也有生存之术,并且只有人类的价值判断才有强啊弱啊的,它就是它自己,它弱固它在,存在着而已。
人世浩荡何其乱,哪有血脉不歪楼。
弱者基因或强者基因估计不会在某一脉家族上固定保留。性格基因只是一种特点(一种由编写好的基因密码决定的脑结构),会在历史的长河中通过随机波动,像踢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,人类世界不同“物种”之间的婚配,以及多少会产生些作用的后天具体环境,都是随机干扰因素。庆幸不同性格基因之间没有生殖隔离吧!
某些性格就是天注定,导致知行永不能统一
知行永不可能统一。一只老鼠知道了自己是老鼠,能有助于多少它改变食物链呢。知与不知,利弊大小尚在讨论。至少一生一世,一个物种是否意识到自己的物种鸿沟,意义不大,物种界限的模糊和跨越,是本着用进废退原则,累世累代混战而成的。
智力水平,以及强弱的心理素质,被成功学长期扭曲,无视它初始设置的强大性,只强调后天能任意塑形。智力反映在读书能力上,以考学来说,学习态度是保低不保高的,它只能保证不会低于一条底线,但它不能逆天。经常听说赤贫者刻苦读书考上北清的励志案例,于是得出人都是环境逼出来的结论,但仍有那么多复读多年的穷苦孩子,也有正常读书一次考上重点的,其智力优势昭然若揭。成功学的宣传手段是孤证,以及把必要条件一律当成充分条件推销。
再看性格强弱——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懦弱与循规蹈矩,想通过社会植入给他的价值判断去矫正,能矫正到什么水平呢?弱者个性,后天因素真的该负大部分责任吗?
相同出身的3岁幼儿的不同表现。
分别考察一组相同出身的3岁男孩(以相同条件与方式养至3岁),分别让他们站在自己小区院子的池塘旁(熟悉的环境),再让一名16岁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,先靠近,再经过。某些幼儿的第一反应是回避,内心OS是“可能会受到袭击,在有任何苗头之前,迅速跳入池塘避难,池塘很浅,不会淹死,虽然冷但若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值得的”!而在3岁之前没有任何经验让他有这种近似被迫害妄想的应激意识,他甚至都不太听得懂人话,更不用说阅读,然而,如此缜密,成人化的内心活动,难道不是写在基因里的?另一些幼儿也许泰然自若,甚至用目光或言行主动挑衅来者。打脸后天决定论。
再比如,对一组3岁幼儿进行视力测试,但不说明规则(“山”字形的口对着哪边就用手挥向哪边)。每一个幼儿表现是不同的,有的会直接大声询问,或就地表达疑惑(松弛的实时外露的状态),而有些幼儿只是跟着前面的人做动作,盲目挥动胳膊,细心者会发现他并未理解需要在何时挥动胳膊,他只是不敢表达自己的疑惑,从众为上,“混迹于人群”,把收敛规整,看得比做好具体的某件事更重要,整齐压倒一切。请问,这不同的表现,难道是后天塑造的?这就是先天基因,他的直系血亲中,有一脉,也是这种循规蹈矩,不敢伸张的个性。
除了道德情操与国家意识形态植入的角度,也可从性格角度去解释邱少云的牺牲——明明不知道视力表规则,仍模仿别人默默挥动胳膊的幼儿,做出邱少云那样的事情的可能性大于别人。于是“强大-不强大”“勇敢-不勇敢”这两组相反概念,又可以无尽地来回震荡了(参见因果逻辑,是维持心智的方式。)
推翻属性,还是利用属性。
值得注意的是,被迫害妄想的应激意识,与收敛自我的盲从意识,在定义它时,已悄悄植入了贬义判断,过于敏感的自保意识,何尝不是趋利避害的优势基因,收敛自我的从众,何尝不是和光同尘的祖传智慧?谁能保证,这些性格特点,没有为他的人生提供利处?——那些状态松弛、自在挑衅的狼型人格者,身上常有童年伤疤,不乏诸如粉碎性骨折、削去一块头皮等极为致命的重伤,如果事发当时的因素偏差分毫,就是生死之隔。如何看待属性,这才是有建设性的。闹了半天,解决瓶颈尴尬的办法是会聊天,你可以说它是阿Q,也可说它是修为。
性格与能力的匹配原则。
以“外露-收敛”这一组相反概念为例(具体参看因果逻辑,是维持心智的方式。)擅于处理人事的弄潮儿,相反状态松弛,自我外露,难道不矛盾?——实事求是、明察秋毫的聪明人,怎会放任自我呢?然而细想,艺高才能胆大,自我外露,是因为出了事兜得住,猫科动物肉身柔软,尤其腹部,都没长盔甲,那是因为犯不着,你近得了它吗;而乌龟,穿山甲之类,行动远不及猫科动物那样矫健迅捷。动物的身体形态与身体功能,互为因果,人格又何尝不是。在公共场合紧张收敛的人,是因为临场应急能力低,出了事兜不住,于是自然生存法则,当然就让他学会防患于未然了——也就是收敛回避的性格。
欺软怕硬,强弱是一种博弈。
经过世事洗礼的聪明人,也许发展出一套审时度势,极会看对象、分情况的机警稳重,他知道什么人吃软不吃硬,什么人欺软怕硬,什么情况是虚张声势的假危险,什么情况是真危险,因为对象也在观察你,也在见人下菜碟,到最后就是一种博弈。在欺软怕硬者面前示弱,你就完了,他会逮住你欺负个够;在亡命之徒的浑人面前示弱,也许能捡回一条命,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。那么问题是,当弱是一种第一反应(战栗,色变,etc),由不得上述一套理性认知,那么这种第一反应会被欺软怕硬者迅速捕捉到,那么,完了……
基因与童年包办了命运
先天基因规定了一个人的心理材质,材质部分地决定了个性的强弱,以及心态的发生机制(比如情绪化人格与淡漠人格);成长环境给了他一个指令,一个任务,一个诉求,一个“第一推动力”,也就是情结(内心的“G”点)。除非诸如战争等不可抗力的社会动乱,人一生的命运,由这两点包办。
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。——《论语.泰伯第八》
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。——《孟子.尽心》
(知道怎么活的人总是把死于非命的可能性降到最低)
为人臣者,勿以有己;为人子者,勿以有己。《史记.孔子世家》
(做属下的,别刷存在感;做皇子的,别自我肥大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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